第九十一章厌恶到想扇人
里面没有回声，全是一片寂静，他便耸肩走向那片漆黑山坡。
江辞树感觉背脊发寒，又想着那段若隐若现的旧事，心里烦躁到俯身抱头。
他随手抓起画布，用力撕成碎片，撕.裂声回荡在空旷木棚，令人毛骨悚然。
“没完没了，都给我滚。”
他几乎咆哮出声，眼底有股压抑不住的痛恨。
所有回忆都成了尖刀刺在他骨头里。
那种情绪堆积成山，最终化作更激烈的破坏欲，他俯身抱住颜料桶，用力砸向地板。
厚重颜料泼洒一地，粘稠色块在破旧木板上像血液蔓延，散发一股刺鼻刺激的味道。
他踩过那片斑驳颜料，拼命深呼吸。
努力把情潮压回胸腔深处，却依旧满是杀气般的冷意。
“活着也就这么回事，多余羁绊全都别想让我服软。”
在他浑浑噩噩折腾之际，林语汐正孤身行走在另一条街，夜晚昏暗灯光映在她的背影上。
她抱着画夹，整个人看似平静。
时而双瞳空洞，脑子里反复回响颜辞镜那番嘲讽。
“画得挺像，也没用，他不值得。”
林语汐咬唇，忍不住低声激动自言。
“凭什么说他不值得，我看她才是不值得！”
这时她路过一间小酒馆，隐约还能听到里边的嘈杂音乐和人声喧嚣，她却没勇气进去。
“我还得回宿舍，我还有作业没做，他从来都懒得关心这些。”
她抱紧怀里的速写本，一句一句地在内心重复各种疑问，却无人能解答。
“我是不是在做无用功，我付出那么多关怀，他根本不在意。”
内心交战令她呼吸不畅。
她忍着不适往前走，每一步都似踩在痛苦沼泽里。
就在此时，她手机铃声突然炸响。
吓得她差点摔倒，她接起一听，才发现是调色课老师来催进度。
她勉强用轻快腔调敷衍，“好的老师，我明天交，别担心。”
挂了电话，她才抬头看见远处一辆黑色车子闪着车灯，里面有人朝她招手，似乎是某个校友。
她感到一阵困惑，还是走近几步。
就见那人打开放在副驾的画布，上面有好几个名字签注。
“你要去参加那个国际联展吗，我们正好组队去看场地。”
林语汐心里顿时生出一番悸动，连忙问，“你们什么时候去。”
对方自信满满，“下周就过去考察，听说那里会有不少来自各国的艺术家。”
林语汐沉默几秒，“好，我也要去。”
说完她上了车，却没再多话，她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念头，“那家伙也会去吧。”
车子融入夜色，发出轰鸣，她僵直地抱住画夹，一路无言。
同一时间，颜辞镜在酒店房间里。
倚坐在窗边，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她恍若行尸走肉。
想起林语汐的话，又浮现江辞树往日那张倔强的脸。
她心口像被硬生生剜出血肉。
“我好想问他一句，他还记不记得我。
但我知道他会厌恶到想扇我。”
她不敢自取其辱，索性咬着牙关。
逼着自己闭眼，可眼前仍旧跌宕出那些闪烁画面。
床头闹钟滴滴作响，不知过去多久，黎明微光穿透窗帘，她却还一夜未眠。
“算了，定机票返回，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统统切断。”
她敲开电脑网页，打开航班信息。
选了下午最近的一班，然后直接缴费下单。
做完这些，她匆匆冲了个冷水澡。
试图将浑身的乏力和酒味洗去，却怎么也洗不走那股失望味道。
她刚换好衣服，手机响了，是学院负责人打来。
“您今天走吗，有份交接文件我们需要再签一下。”
颜辞镜皱眉，忽然升起一股厌烦，但身为合作方，她又不能耍大牌，只能应下。
“我只留半天，你尽快给我地址，我马上过去签字。”
挂电话后，她提起包，下楼退房，然后召了辆车奔向学院办公室。
车程并不远，抵达后，她深吸口气。
硬着头皮踏入那熟悉的校园建筑，只想赶快办完闪人。
办公室里几个职员正埋头忙碌，负责人递给她几页通知，解释道。
“项目正式备案，需要补下细节。”
颜辞镜火速翻阅，发现又是资金往来与保密条款。
看得她更头痛，却只能咬牙签下。
“行了吧，我还有事，能不能结束了。”
负责人尴尬笑笑，“不好意思，让您受累，等联展正式开始后，还要麻烦您过来对接。”
颜辞镜心中满是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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